此书是美籍德裔指挥大师布鲁诺·瓦尔特(Bruno Walter, 1876-1962)在其辉煌漫长的职业生涯后期(1946)出版的长篇回忆录。作为马勒的高足,德奥音乐的权威演绎者,德奥指挥艺术的集大成者,奥地利萨尔茨堡莫扎特音乐节的创办者,纳粹执政期间的海内外流亡者,立体声时代全套贝多芬交响曲唱片的首位灌制者,瓦尔特的自传值得每一位古典乐迷仔细通读,从中可以领略这位巨擘指挥家的才艺、性格、观念、职业生涯图景和心灵求索历程,19世纪末至20世纪上半叶德奥的政治气候、文化氛围、社会环境和剧院生态,以此为背景的知识分子群英谱(诗人、剧作家、画家、剧院经理人、作曲家、歌唱家、指挥家等),欧洲各地的风土人情,大批浪漫主义剧目的创作、演出与接受情况,德奥音乐的传播方式,两次世界大战期间犹太音乐家的不幸遭遇,欧洲人对美洲新大陆的早期印象,音乐与姊妹艺术的密切感应与联系,以及——尤为可贵的是——指挥艺术的奥妙和魅力。

此书原名《主题与变奏》(Theme and Variations),瓦尔特所谓的人生“主题”,是他在大自然和日常生活——尤其是音乐——中冥冥感悟并孜孜探寻着的、具有宗教式“慰藉”和“升华”效应的“精神之力”,它时时感召着主人公以善良、包容、乐观、感恩的心态面对人生不同阶段的各种遭遇。这神圣启迪得以“幻化”和“发显”的不同时期、不同环境、不同遭遇,构成了蕴藏着上述人生“主题”的一系列“变奏”——具体包括家庭氛围的熏陶,蒙童时期的阅读感悟,音乐学习中受到的鼓舞,职业道路上的迷茫,自省培育的信心,履职期间蒙受的知遇之恩,崭露头角后的兴奋感,观摩音乐会的重大收获,人际交往与行业斗争引发的种种困扰,广泛游历中感受的风土人情,亲情的温暖与友情的慰藉,自我怀疑与心理障碍,诗歌与戏剧的永恒启迪,历史与文化的深沉震撼,大自然的召唤与激励,战争对人性的考验,种族身份引发的轩然大波,政治对艺术的干预力量,旦夕之间的声名荣辱与人身安危,刻骨铭心的逃亡体验,背叛与接纳,幸运与失意,生离死别与意外相逢,经历风暴和地震后的生命体悟,美洲大陆的新奇见闻,付诸文字的记忆、忏悔和怀念,对自我价值的审思,等等。

瓦尔特采用了“变奏套曲”的结构形式来组织他的充实而又精彩叙述:全书共分六卷,每卷6-7章,不使用章节标题,各章节所述内容相对自足,篇幅均衡且层次分明,章节之间在内容上偶见呼应、回忆或发展式的联系,犹如变奏曲中闭合性乐段的分组连缀、层层递进和变化重复。瓦尔特凭借敏捷的才思、善感的心灵、惊人的记忆力和优美细腻的文笔,将他的传奇人生书写得生动、精彩、深刻、感人,很好地展现了一个指挥巨匠所具备的条理化思维和掌控全局的能力,以及一个“文人音乐家”的高尚情怀和全面修养。尤其值得注意的是,主人公敢于对不同时期的自我做心理分析和行为检讨,由此强化了叙述的可信度和感染力。

布鲁诺·瓦尔特(Bruno Walter, 1876-1962):德国犹太裔指挥家、钢琴家,德国指挥传统的重要继承人和发扬者。曾创办莫扎特音乐节,指挥马勒《第九交响曲》和《大地之歌》的首演,对布鲁克纳在20世纪的接受史产生过重要影响。1894年首次作为歌剧指挥在科隆歌剧院登台,此后曾任维也纳宫廷歌剧院指挥、慕尼黑歌剧院音乐指导、巴伐利亚州立管弦乐团音乐总监、莱比锡格万特豪斯管弦乐团音乐总监,活跃于柏林、莱比锡和萨尔兹堡音乐节。二战爆发前,因受纳粹迫害而移居美国,担任过纽约爱乐乐团的艺术指导。瓦尔特是德奥音乐20世纪的重要代言人,是古典音乐巅峰时期的一代传奇,作为马勒的高足和伯恩斯坦的恩师,他被公认为莫扎特、瓦格纳、勃拉姆斯、马勒、布鲁克纳等德奥古典音乐的权威阐释者。

王崇刚(1968-):毕业于兰州大学,同时获得文学和历史学两个学士学位。历任河北日报夜班编辑、文艺副刊部编辑、河北新闻网副总编辑。曾创办古典音乐资讯网站(bee-thoven9.cn),兼任过国际权威古典音乐杂志《留声机》(Gramophone)中文版编辑主任。长期担任《爱乐》《音乐爱好者》杂志专栏主笔,编著出版过《老唱片》一书(北京现代出版社)。除翻译德国指挥家瓦尔特的自传外,另译有匈牙利钢琴家乔治·齐夫拉的自传《大炮与花丛》(连载于《爱乐》杂志)、纽约大都会歌剧院总经理鲁道夫·宾格的自传《歌剧院的5000夜》(连载于《歌剧》杂志)。目前正在翻译柴科夫斯基胞弟——莫德斯特·耶利奇的《柴科夫斯基生平与书信》一书。

瓦尔特用平实、洗练的笔法记述了自己的成长经历和指挥生涯,并凭借自己的见闻和体验描绘了19、20世纪之交围绕德奥古典音乐铺展而成的文化网络。他对瓦格纳歌剧艺术的崇拜,对马勒交响音乐的演绎,对战云笼罩的欧洲的文化批评,以及对美国文化语境的融入,无不成为对音乐历史怀有兴趣的一般读者的精彩话题与焦点。更重要的是,瓦尔特的自传贯穿表达了对至美、真诚、良善和幸福的人道主义追求。这不但使他跻身20世纪文化巨匠的行列,更在怀抱艺术理想的后人心中升起一片恒久不灭的音乐曙光。

——刘小龙

 (西方音乐史学者,中央音乐学院博士、教授)

瓦尔特是德奥音乐20世纪的代言人,是马勒和布鲁克纳音乐的权威阐释者。他见证了马勒生平中的许多重要时刻,对布鲁克纳在20世纪的接受产生了重要影响。他也精通莫扎特的交响乐和歌剧,并创办了莫扎特音乐节。本书是一位身处欧洲艺术中心并持续引领欧洲艺术风向的指挥家的自传,是20世纪西方音乐史的见证,也是洞见迭出的乐评典籍。他对众多德奥音乐经典有超乎常人的理解,他的生平、艺术和思想为我们提供了品评德奥音乐的最佳角度。

——康啸 

(音乐史学者,博士,中国音乐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生院副院长)

瓦尔特是古典音乐巅峰时期的一代传奇,是演绎和述说马勒的忠实信徒,是成就了伯恩斯坦的指挥大师,还是一位擅长讲故事的时代记录者。这本书不仅回忆了他无比丰富的生命历程,还真切记录了20世纪前后欧洲的艺术和政治风云。透过瓦尔特的“朋友圈”,我们可以看到那些如雷贯耳的名字如何生活,在动荡时局中如何抉择。

——橙客

(音乐学者,上海音乐学院博士,浙江音乐学院副教授)